读书笔记:张居正与万历皇帝

《万历十五年》读书分享会发言稿

Posted by 任婧 on October 30, 2023

各位领导,各位书友: 大家下午好,我来自渭南市档案馆,我叫任婧,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交流分享。 enter image description here

我想首先展开第一个问题,什么是《万历十五年》?

1976年的夏天,58岁的华裔美籍历史学家黄仁宇先生用英文完成了一部作品《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其中文名为《万历十五年》。这一年,是美国建国二百周年,也是中国的“文革”结束的一年。

时间往前推400年,公元1587年,按中国传统纪年,是明神宗万历十五年,表面上似乎是四海升平,无事可记,正如这部作品的英文名,是无关紧要的一年。但在这一年发生的许多琐细小事,却如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一般成为帝国走向崩溃的前兆。 元辅张居正已去世五年,海瑞在这一年也故去了,一代名将戚继光在年底殁了,时年29岁的后来的清太祖努尔哈赤在白山黑水间崛起,却并未引起明朝当局的重视与警惕;西班牙无敌舰队即出征英吉利,揭开世界历史新的一页。这一年,距离李自成攻破北京剩57年,距离鸦片战争剩253年。这一年后的1588年,万历皇帝此生再也没有踏出过紫禁城一步,心灰意冷地成了紫禁城最尊贵的囚徒。

黄仁宇敏锐的捕捉到万历年间表面虽似末端小节,实则为后世历史的发展埋下重要于伏笔的事件。在作者的眼中,这些事件相互关联,互为因果,均是历史的重点。他以这一年为转折,认为1587年以后,大明朝已经走向死路。

1587年3月2日,有消息称“皇帝陛下要举行午朝大典”,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立即奔赴皇城……全体在京官员数以千计均受骗上当,实在令人大惑不解。最后发现竟然是以讹传讹,万历皇帝考虑到此事有损朝廷体统,最终采取对在京全部官员罚俸两个月的奉禄而告终。这一戏剧性事件的发生,却恰恰反映了当时朝廷内部上下政令不顺、各部门不能尽职尽责的混乱局面。

黄仁宇以1587,即万历十五年发生的讹传皇帝陛下召集午朝一事作为开篇。分七个章节,围绕万历皇帝、申时行、张居正、海瑞、戚继光、李贽六个重要历史人物的故事而展开。其中前面四章基本上是在讲万历皇帝和他前后两任首辅——张居正和申时行的故事,内容涉及万历皇帝的日常生活,包括他的苦恼,以及跟臣僚之间的关系,讨论了明代宫廷政治和皇权运行的特点。第五章讲海瑞,后代人们称他为海青天,是一个模范官僚,但在黄仁宇看来,海瑞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其实在当时算不上是一个值得效仿的官员。在这章,还涉及明代的地方行政与财政。第六章谈戚继光,涉及到明代的军事与国防。第七章谈李贽,论及明代的思想文化。

值得注意的是,他写出的六个人代表了六种身份,六种层级。万历皇帝表面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其实是帝国制度的象征;申时行代表满腹经纶却中庸保守的文官集团,张居正是胸怀抱负、铁腕激进的改革者,海瑞则是不合群的道德标杆,戚继光是战功赫赫的武将,李贽是在当时标新立异的思想家。这六个人物都深受当时伦理道德和官僚体制的束缚,最后的遭遇都是不幸的,或身败,或名裂,没有一个人功德圆满。

黄仁宇认为,他们代表了在腐朽的国家机器面前必然会产生的六种失败,这构成了明末的大失败。 一叶知秋、见微知著,以1587一年,以六个人物,点破一个朝代的命运。虽说名为万历十五年,然而全书内容却俯瞰了整个明朝的兴衰。在《万历十五年》之前,从没有人这样写历史。读罢此书,最大的感受就是,历史的车轮纵然巨大,但是细细拆解开来,究其源头,是由人构成的,是人的细节、感情、欲望所驱动的。 书中黄仁宇纵贯他的几乎所有历史著作的“大历史观”初现端倪,即“叙事不妨细致,但是结论却要看远不顾近”。

第二个问题,《万历十五年》中,万历皇帝和张居正的相爱相杀。

因为时间原因,我对书中的其他人物的描写暂且不多费口舌,仅就万历皇帝、张居正及二人的关系,在此和大家进行一个简单的探讨。

在我们的印象中,皇帝应该是至高无上的,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在这本书里,黄仁宇向我们展示的恰恰相反。皇帝作为个人,作为最高权力的化身,他或许可以宰制天下,甚至为所欲为。但在帝制时代,皇帝首先是一种制度、一种职位,尤其是发展到万历朝的高度发达的文官机制让皇帝甚至成为了一种摆设,一种最高权威和道德标准的象征。

万历皇帝1563年出生,大名朱翊钧,9岁就坐上皇位,是明朝的第十三位皇帝,在位48年,万历是他的年号,神宗是他的庙号。按道理说,小小年纪就执掌天下,应该是人生赢家啊,其实不然,他有很多烦恼。

那他的烦恼或者说痛苦都有哪些呢?

第一个方面就是仪式很多很繁琐。皇帝在一年中需要做各种各样的礼仪,包括祭祀天地日月、祭祀社稷山川、祭祀祖庙等,此外还有庆元旦、赏端阳、接见朝贡使臣、检阅军队、颁布日历、钦定典籍、册封皇族成员、举行“亲耕”仪式等,这些都耗费皇帝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想如果让我给这位皇帝写一本书,我觉得应该叫《皇帝很忙》吧。 而最让皇帝心烦的,莫过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早朝”礼。大家想象一下,一个九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却要每天天不亮起床进行早朝,寒冬酷暑,从不间断,我们的孩子、孙子上学还有寒暑假,我们自己上班还有节假日呢。当万历十五年1587年的时候,他已经在位近十六年,可是他才24岁,如果单调、乏味、疲惫、无趣的生活对一个正值冲动的年纪来说,确实是一种酷刑。所以后来即使张居正做了变通,每月逢三、六、九早朝,其他日子不朝。但随着年龄渐长,万历皇帝越发感觉上早朝是件麻烦事,后来干脆就罢工不上朝了,他在位48年,有近30年没有上朝。

第二个方面就是皇帝的兴趣爱好受到了压制。万历皇帝在小时候其实是有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志向和资质的,他也愿意被教育成一个仁君。但是即便每天都刻苦学习经史子集,从不中断,他还是得不到他的老师张居正的充分认可和肯定。万历皇帝很喜欢书法,而且造诣了得,很有天赋。但是有一天,张居正不容置疑的对他说:皇上,你这书法练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天天练了,练得再好也不能治国呀,万一像宋徽宗啊、李后主这些皇帝玩物丧志,耽误国事甚至成为亡国之君,那就不好了。万历皇帝乖乖听从,此后就只学习治国的内容。当老师,张居正绝对是称职的,他对万历皇帝从出生开始就量身定作了适合他的终身学习计划,学习的每一种教材都是由张居正亲自编写甚至画出插图,有的课程也是由张居正亲自讲授。作为大臣,他也是尽职尽责的,辅政十年,张居正绝对算是励精图治、鞠躬尽瘁吧,但是他没有搞清楚的一点是,君臣有别,尊卑有分,有的时候,没有把握好边界,就会给皇帝和其他文官留下擅权专政、欺凌幼主的印象。

第三个方面就是在立储的问题上万历皇帝没有自主权。立储的矛盾主要是在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和整个文官集团的。万历这个皇帝很可怜,自己作为皇帝的权力和尊严一直都受到来自张居正、李太后和冯保的制约和碾压。甚至他连自己的爱情,给自己所爱的女人一个荣耀的权力都没有。关于万历皇帝和恭妃王氏、郑贵妃的故事我想大家在网上都能了解到很多,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就是一个他不爱的恭妃生了一个长子朱常洛,又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郑贵妃生了一个三子朱常洵,大臣们觉得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应该立长子为太子,而万历皇帝想立三子朱常洵为太子,因为皇帝的优柔寡断以及文官集团的集体抱团对抗,这件事情就在万历皇帝和文官集团中拉扯了十五年,史称“国本之争”。直到1601年,万历皇帝才立了朱常洛为太子,但是这位皇帝命更苦,当太子当得憋屈,当了皇帝直接送了命,在位29天就去世了。万历皇帝以近30年不上朝来报复文官集团,但是他最终也没有立成他想立的太子,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所以我们在黄仁宇的这部《万历十五年》当中是可以感受到一个皇帝作为一个人的灵魂和悲欢,他好学机敏、但又同时懒政懈怠,他敏感脆弱、优柔羸弱,拥有长久的忍耐力却其实是个内心善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们继续来说万历皇帝和张居正的关系,万历皇帝和张居正的关系应该说有很多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顺从期。在万历皇帝幼年的时候,张居正对他而言是亦师亦友亦父亦臣的关系。老师就不必说了,万历皇帝的所有学业都是张居正亲自教习的。亦友则是万历皇帝对张居正是天然的信赖的,再加上母亲李太后和冯保太监和张居正组成的政治铁三角,他在他们三个人的庇护下还是过得很安稳的。万历皇帝很小他的父亲就去世了,张居正在他眼里又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被当做榜样也不稀奇,作为首辅,张居正还是万历皇帝最可倚重的人才,可以说万历皇帝对张居正一开始是言听计从的。

第二个阶段是蜜月期。到了皇帝少青年时期,这种关系慢慢就发生了变化,一个是万历皇帝他不傻,反而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聪明的皇帝,长期的权力受到制约他当然会有意见。但总体还是很好的,他崇拜他,认可他,像一个好学生一样努力表现以期获得对方的认可。张居正肚子疼,万历皇帝亲自为他调制椒面汤;张居正提倡节俭,万历就放弃建造华美的宫殿;张居正在外巡察,万历便不远万里送去重要奏章请元首裁夺;有人参奏张居正,万历皇帝就将弹劾他的官员贬黜。张居正父亲去世后,按规定张居正要回乡守孝三年,称为“丁忧”。万历皇帝力排众议,要张居正“夺情”,也就是以皇帝和国家的名义要求他留下,在职守孝。可是大臣们不同意,为父守孝,天经地义,你张居正凭什么不服从,作为文官集团的带头大哥,你也应该率先垂范啊,更为关键的是,你张居正不走,这些文官们怎么有机会上位呢?于是一些资格很老的官员还结盟去张居正家里劝他,让他赶紧回老家守孝。但在万历皇帝的坚持和挽留下,张居正最终没有回乡守孝,而是回乡葬父三个月后就返回了朝廷,这也成为他死后被清算的一个重要把柄。在张居正回乡葬父的三个月时间,万历皇帝把所有的重要国家大事都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张居正老家(今湖北荆州)让他拟定,这三个月甚至可以说是张居正和万历皇帝除了死亡以外此生唯一一次长时间分离。

第三个阶段是决裂期。在书里,黄仁宇用了“阴阳”一词来概括官僚集团。“阳”是指这些官员都是通过科举教育培养上来的,是道德的表率。道德的表率最高是皇帝,接着是百官,然后是士绅。他们都要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理念为行事准则。“阴”则是指这些官员作为个人的私心贪欲。万历皇帝对文官集团“阴阳双重性”的认识,正是从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张居正开始的。以张居正为首,其“阳”的一面是,他作为首辅,拥有极强烈的政治抱负和“国富民强”的远大理想,推行了一系列改革,主要是推行一条鞭法,包括丈量田地、整顿赋税等措施。试图以一己之力提高官僚集团的技术,用一套世俗的行政效率来解决大明朝的问题,从这方面看,张居正是一个有作为、很务实的政治家。但他有“阴”的一面,除了个人生活豪奢,还有庇护子弟仕进的嫌疑。张居正三个儿子都在他担任首辅期间考中进士,其中三子张懋修和次子张敬修还分别取得进士第一名和第二名,也就是状元和榜眼。再就是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在文官的怂恿下要抄张的家,他看到这个清单后特别震撼,处处要求他节俭克己的张居正张首辅,家里却有数不尽的珍宝财富,有用不完的奇珍异物,有享用不尽的美女…… 1582年,张居正突然去世后,文官集团揭开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当然这其中有政治斗争的蒙蔽,倒张派的推波助澜。总之,19岁的万历皇帝在被引导下,看到了张居正的另一面,倒张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至当年年底,距离张居正去世仅仅半年,他被盖棺定论,罪状有欺君毒民、接受贿赂、卖官鬻爵、任用私人、放纵奴仆、凌辱缙绅等,所作功绩暂且不论,此时在万历的心目中,张居正的形象逐步变得虚伪和毒辣。 这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使他感觉到他对张居正的信任是“一种不幸的历史错误”。他既愤怒又伤心,黄仁宇描述万历此时心境写到:“这十年来,他身居九五之尊,但是被限制到没有钱赏赐宫女,以致不得不记录在册子上等待有钱以后再行兑现;他的外祖父因为收入不足,被迫以揽纳公家物品牟利而被当众申斥。但是,这位节俭的倡导者、以贤者自居的张居正,竟然口是心非地占尽了实利!” 此后半年,万历皇帝因为张居正带来的冲击,情绪陷于紊乱。但还是对张居正怀有复杂的感情,所以在随后一位御史大夫上本参奏张居正十四大罪,要求没收其财产时,他用朱批回答:张居正蔽主殃民,殊负恩眷,但是“待朕冲龄,有十年辅理之功,今已殁,姑贷不究,以全始终”。 然而在两年后,1584年,万历皇帝又在各方推助下,籍没了张居正的家,并宣布了总结性罪状,还说本当剖棺戮尸,但因多年效劳,姑且恩免。自此,张居正一案暂且告一段落,但比较微妙的一处是,1587年,也就是张居正去世5周年,万历皇帝曾问工部,张居正在京内的住宅没收归官以后是卖掉了还是租给别人了?如果租给了别人,又是租给谁了?工部的答复没有见于记录。也许张居正走了,万历皇帝的精神力量或者信念也随之消逝了。此时距离万历皇帝最后一次上朝的1592年还有五年。

总结起来,张居正后来的结局大致有五个方面可见端倪:

一是严苛教育剥夺了万历的童年,没有把小皇帝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看待,张居正教导万历道理都对,让小皇帝无可反驳,却失了人情味; 二是专政十年架空了皇帝的大权,万历对张居正的态度是“干济可观,偏倚亦可厌”,又爱又恨; 三是拟下罪己诏拂了皇帝的颜面,喝了个酒就上纲上线,被太监告密,被母亲和大臣联合教训,当皇帝当的也是很窝囊; 四是管理金库减了皇帝的银钱,万历想修庙,不行,万历想盖楼,不给,万历想买新玩意,不可以……万历皇帝给户部要钱,居正也不让给,可怜皇帝赏个宫女还有记在账上,下月再赏; 五是死后事发毁了皇帝的信念。信仰的崩塌摧毁了万历皇帝的一切,他的成长史自此演变成一个三好学生的堕落史。

如此种种,造成了张居正的悲剧,也造成的万历的悲剧,更造成晚明的悲剧。 本来,在张居正去世之后,万历皇帝开始掌握实权,欲有所作为,打算亲自操练兵马,甚至御驾亲征,但遭到了文官们的竭力阻止和反对。再加上立储的问题,直接导致他与文官集团的冲突,他此时才全然明白,他的对立面,并不是张居正,而是整个文官集团,他虽然贵为天子,但却受制于文官集团。

万历皇帝于是以长期的消极怠工来对抗臣僚,不再出席各种法定的礼仪;虽照常批阅其他奏章,却对臣僚抗议的奏章不加答辩,置之不理;对于许多朝官辞职离职退休之后的职位空缺问题,也不加补缺处理。心灰意冷的万历皇帝,大概从1592年以后,不郊不庙不朝长达28年,在文官集团的掣肘下成为活着的祖宗,再未迈出紫禁城半步。

第三个问题,黄仁宇与《万历十五年》

我始终有一个观点就是,要真正了解一部作品的精神内核,必须要从作者个个人经历去出发、去理解。一部作品必然带有作者本人生活的痕迹和他对生活的感悟和体会。

黄仁宇1918年出生于湖南长沙一个开明家庭,18岁考入南开大学,第二年投笔从戎,考入黄埔军校第16期,后成为参与缅北战役的国军军官。因为对军队腐朽的失望,1950年他毅然结束军旅生涯,奔赴美国求学,这一年他32岁,在美国他辛苦求学,获得博士学位时已经46岁。在做学问的十几年中,黄仁宇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靠平时打点零工维持生计,先后做过洗碗工、调酒员、清洁工、收货员、绘图员、电梯服务员等等工作。他在治学方面的严谨刻苦,最终使他取得了终身教授资格。但最终因为个人学术著作数量未达到学校考核要求,被该校(哪个学校)辞退,彼时他已61岁高龄。

但人生的戏剧性就在这里,就在黄仁宇被解聘的第二年,1982年,影响他的一生,甚至影响中国整个历史学界的一本书出版了,那就是《万历十五年》。虽然没有做任何营销,但是《万历十五年》却迅速成为最畅销的历史著作。而且自此黄仁宇的作品几乎每本都受到追捧。在二十世纪最后十余年间,黄仁宇成了中国海峡两岸普通读者心目中影响最大、名声最著的历史学家,甚至都不用加“之一”二字。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当年,黄仁宇只想做一个工程师,却被推上了战场;当他想做一名将军的时候,现实却又让他看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后来他被大学解聘,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时,上帝却又给了他一个更广阔的空间……他的一生有很多巧合和趣事,这种巧合甚至贯穿生死。

黄仁宇于2000年1月8日离世,坊间传闻:那一天他去看电影,突发心脏病。在通往电影院的路上,黄仁宇笑着对夫人格尔说:“老年人身上有这么多的病痛,最好是抛弃躯壳,离开尘世。”不想一语成谶。享年82岁。 黄仁宇的人生坎坷波折、历尽艰辛。48岁才结婚生子,60多岁才算有了一点成就。但他对历史研究热忱的种子是一早就埋下的。对他来说,研究历史是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问:我所置身的这个中国,为什么100多年来如此动荡多难?”

说到底,黄仁宇的历史观,就是一种家国情怀与个人羁旅交织下的人生领悟。这从根本上就决定了:黄的文论,是历史,也是生活本身。是学理,也是情怀抒发。是反思,也是人生独白。 正如黄仁宇的那段话:如果你看到了历史的长期合理性,那么当你经历了种种失败,年老时回望自己人生,才能平静地接受命运,体会其中的必然,然后静静地等待隧道的尽头开始展现一丝曙光,证明那些企图逆转命运的举动,并非无谓和徒劳。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从黄仁宇坎坷而传奇的人生经历中得到一些安慰、一点激励。

分享完这本书,有人可能会问,我们都已经到现代社会了,为什么还要去探究明朝的事儿呢? 那么最后,借用历史学家辛德勇先生的一句话作为回答: 读史书,论史事,醉翁之意本不在酒,是要借古喻今,整肃世道人心。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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